狐咕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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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用愉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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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忘掉悲痛的事?

　　

　　Peter第一次在自己巡逻的时候摸鱼了。

　　

　　他穿着17A，那是Tony最后做给他的一套战衣，握着他新换的白色的智能手机。这也是他17岁生日的时候Tony送给他的。仔细想一想，Tony为他做的实在是太多了。

　　

　　Peter以前总想着以后一定要回报Tony，一定要为他做很多事，要好好成长，毕竟作为复仇者的领袖，Tony实在太累了，而自己应该要更努力一点，不让他那么辛苦才可以。

　　

　　可是现实竟然就是这么残酷又难以捉摸，它就这么轻易的，敲碎了一位少年所有的祈愿，烧毁了他在心里描绘了无数遍的蓝图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忘掉悲痛的事?

　　

　　Peter坐在楼顶上，一手拿着背包，一手握着自己漂亮的新手机，缓慢的，一点一点的在论坛上问出了这句话。

　　“去喝杯酒吧，酒精会麻痹你的神经，让人忘记一切伤痛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看了这个回答半晌，随即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扔进了背包里，又把背包用蛛网缠在了楼顶的烟囱上。

　　他还不满20岁，商店不会卖给他酒精饮品，而好邻居蜘蛛侠是不能抢劫的。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这么想着，漠然的射出蛛丝飞向了红灯区的方向。

　　

　　半小时后，他在一个包间里狙击了一个黑帮的窝点，在把那些不法分子用蛛网缠起来之后，他随手拎起了一捆罐装啤酒颠了两下，让Karen报警之后大摇大摆的从破碎的落地窗户荡着蛛丝离开。

　　

　　Karen报完警之后，第一次对她小主人的行为提出了异议。

　　

　　“你不应该偷东西，尤其是啤酒。”

　　

　　她说这话的时候Peter还抱着那捆啤酒，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声，吓了一大跳的差点把东西脱手扔出去，这是相处这么久以来Karen第一次批评他的行动。

　　

　　这也是Peter第一次这么出格就是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不是偷，我刚刚捣毁了一个犯罪窝点！”男孩儿嘟囔着，“这叫什么？缴获，对，缴获！这是缴获来的。我现在是复仇者了，缴获一点罪犯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这是偷窃，尤其你这个年纪不该喝酒。”Karen否定的说。

　　

　　Peter闭上嘴不再同她争论，他深吸了一口气。因为一只手臂抱着啤酒，他只能用一只手射出蛛丝。荡到高处的时候再松开，再次射出新的蛛丝。

　　

　　他闭上眼睛，感受着急速下降然后在最低点又急速腾空的感觉，终于，再最后一次荡在空中的时候，他松开蛛丝，却没有再发射新的。

　　

　　Peter睁开眼睛，看着自己荡在整个纽约的上空，然后——逐渐坠落。

　　

　　“Peter”Karen说道：“请快点采取行动，你就要掉下去了。”然而Peter毫无反应的盯着地面，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。在他坠落到一半的时候，Karen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降落伞启用。”

　　

　　随即“碰”的一声，一个红金色的巨大降落伞从他的背部弹出，带着他稳稳的落到了旁边一栋稍矮的楼顶上。

　　正好是他之前放背包的那一栋。

　　

　　“Peter，我合理怀疑你现在有自毁倾向——请你及时调整改正，如果再发生这种事，我会采取必要的惩罚措施。”Karen说道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没有自毁倾向。”Peter无所谓的说道，“我本来就想落到这栋楼上，你看，我的背包在这里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可如果刚才我没有开出降落伞，你说不定会摔死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怎么会呢。”Peter笑了笑，“我有蜘蛛基因的，你忘了吗，顶多是骨折罢了，而且就算骨折了我也会好的很快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也就是说，你在明知道会发生危险的情况下还是这么做了是吗？Peter，你不应该这样。”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沉默的坐下，把啤酒拆开放在旁边。他身后的降落伞正慢慢收缩回去，远远看去，就像是什么红金色的破碎的翅膀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知道你会开出降落伞的。”Peter轻声说道，“放心吧，Karen，我不会做傻事的，而且如果我受伤的话，梅姨会伤心的。我已经够让她操心的了，不能再让她伤心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说着，男孩儿打开了易拉罐，“说起来，我还真想知道啤酒到底是什么味道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你还未成年，不应该喝酒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咯咯笑了起来，“怎么回事，Karen，感觉你今天的说教比从前加起来的次数都多，我记得之前你可没有这么啰嗦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Boss给我升级过了。”Karen回答。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沉默不语，只是控制着收缩了面具。又把易拉罐凑近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请立即放下，你现在的年龄不应该接触酒精。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，我会采取必要措施。”Peter对于Karen的警告置若罔闻，反而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，“难道你还要跳出来打我不成。”说完，他示威一般的仰头把一整罐的啤酒全都灌了下去，辛辣微苦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嘴唇，喉咙，一路灼烧到了胃里。很难喝，可是Peter皱着眉，就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，在Karen不停的警告声里，硬是全都喝了下去。

　　

　　做完这一切之后，他还颇为自得的朝Karen说道；“怎么，你没办法出来跳惩罚我吗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监察系统启动——10%——50%——启动完成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不理她，又皱着眉自顾自的打开了一罐啤酒。实话讲，他真的不喜欢这个东西，可是大家都这么说了。

　　

　　只要喝了酒，就能忘掉不快乐的事。

　　

　　毫无防备间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，男孩儿如遭雷击一般凝固了，将易拉罐凑近唇边的动作僵停了下来。

　　

　　“Peter·Parker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如果你现在听到这段话，说明你真的做了什么坏事，而我恰巧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出现在你面前——你知道，我总有些时候比较忙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屏住呼吸，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，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，听着战衣通讯系统里传出的，久违的熟悉的话语。

　　

　　“但是，这不能成为你做坏事的理由，从刚才Karen传来的数据来看，你故意陷入危险，还摄入酒精了是吗?”

　　

　　Peter低着头，不自觉的捏碎了手里的易拉罐。

　　

　　他听着Tony的说教，泪水凝聚着，难以抑制的落了下来，“Mr stark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你得知道，未成年人是不应该喝酒的，我是为了你好——老天，我真不想这么说教你，可是我还能说点什么呢？毕竟我现在人都不在，可能我睡死在实验室里了，或者出任务到了什么地方。但是，小子，你最好小心一点，如果你不听劝的话，等我忙完手上的东西，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教训你——听明白了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Peter捂着脸，不停地流泪，他嘴角上扬着，却控制不住的不住落泪，只不住的点头，“对不起……Mr stark，我很抱歉，我很抱歉，对不起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知道错了吗?”Tony的声音满意了起来，“那么，你错在哪里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对不起，我不应该摄入酒精，也不应该让自己陷入危险。”男孩儿流着泪，却笑着，掩饰着自己的哭腔，“还有，还有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还有什么？”AI算法里的Tony的声音疑惑了起来，“你还做了什么Karen没发现的坏事吗？不要妄图蒙混过关，这些录音我后面都会听的，你最好老实坦白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还，还有……”Peter蜷起身子，他再也抑制不住的，缓缓地把脸埋进了臂弯里，像是要把压抑已久的所有思念和悲痛释放，他失声痛哭起来，哭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。

　　

　　“还有，如果我当时可以再努力，再努力，再努力一点的话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如果我当时可以再努力，再努力，再努力一点，说不定，一切都会不一样

　　

　　“你在哭吗？Peter？”Tony的声音疑惑了起来，“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，但是我希望不是什么希望我心软不要来教训你的把戏——我说过了，录音我都会听的，如果你真的做了很坏的事，我还是会出现在你面前教训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依旧把头埋在臂弯里落着泪，却又不住地点头，好像对方真的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一样。

　　

　　“但是按照你刚才的话来分析，你又在为什么事自责了是吗——我猜，你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救下某些人，或者是因为不小心放跑了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之类的事吧——哈，我真是完全猜得到，你和我太像了，一直以来就是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抽噎着，慢慢抬起头，他脸上还满是泪痕，却努力的扬起嘴角认真的听着。

　　

　　AI模拟的Tony的声音放柔了一些，“如果是前者的话，Peter，不要太过自责，我知道你已经做到最好了，我也经常会陷入这样的情绪。所以从这方面来说，我实在是没什么资格来教导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可是你要知道，有些时候，不论再怎么努力，终究也是无法做到十全十美的。”男人平缓的声音在他耳边流淌着，“我希望，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，如果实在难过的话，就来找我倾诉吧，不用担心会打扰我，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我会更加担心。但是不要再因为这个自责，你做的很好。虽然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，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已经尽力了。没有人会责怪你，希望你也不要为难你自己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如果是后者——那更不必自责了，如果是为了抓罪犯损坏了什么建筑物，不必担心，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复仇者了，这些都会算在公费里，通俗点说，别怕打坏东西，我会给你报销的。虽然经过之前的事，我完全信任你的能力并且相信你能处理好解决罪犯的事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过，这并不意味着你需要把所有压力承担在自己身上，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，就来找我求助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极为认真的听着，先是笑，可是听着听着，却又忍不住的想哭。

　　

　　Tony越是这么细心的，几乎为他把一切都想到了，他越是难以控制的想要落泪。

　　

　　“那么，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，在我听完音频过来教训你之前，我会暂时代替Karen接管你的监督系统，当然，日常战斗部分还是由她来负责，如果你表现良好的话，我可能酌情替你减少不良记录，所以要好好表现，明白了吗——说到这，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，我可真是不喜欢做这种一板一眼的事，可是没办法，谁让他们老是说我格外‘偏爱’你呢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要这样的偏爱，但是我必须对你的所做作为负责，不然如果真出了什么事的话，我没法向梅姨交代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也没法向自己交代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傻傻的扬着笑，又等了好一会，发现对方真的已经全部说完了，他急忙开口问道：“那，那Tony，你能陪我聊会天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能。”Tony硬邦邦地回答，“我给你做的是监督系统，不是保姆系统，不提供这种功能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可是我们现在就在聊天。”Peter又笑了起来，“只是随便陪我聊聊，难道这都不行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行。”Tony说，“如果一直和你聊天，时间长了，我的威严就会大打折扣，到时候你就会无视我的警告，说不定还影响我教训你——毕竟录音我也是会听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会的。”Peter央求着，“拜托了，我会很听话的，只要你陪我聊聊天就行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次没有声音回应了，看来Tony真的没做聊天功能。Peter失望的低下了头，然而随即他又振奋了起来——无论如何，他意外的发现了Tony做给他的监察程序不是吗，这真的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，而且Tony说了，在他回来教训自己之前，监察程序会一直存在——在他回来见到自己之前。

　　

　　Peter笑着笑着，眼眶又有些发热，可是这次他没有哭，只是埋下头越加用力的抱紧了胳膊。

　　

　　就像是要拥抱住Tony一样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从那天起，Tony的监督系统开始格外勤勉而又事无巨细的工作着。有时候Peter一天都没犯什么错，他就一直不出现。所以Peter为了听到Tony的声音常常会故意犯错，比如拿出偷藏的啤酒，凑到嘴边假装要喝，或者故意无视红绿灯的横穿马路——当然，那时候附近没有车，他也不想真的引发什么交通事故——再或者是在打击罪犯的时候心血来潮的再“缴获”点什么小玩意儿，可能是一根笔，也可能是一个娃娃钥匙扣——他也不明白现在罪犯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东西——然后就到底是“缴获”还是偷窃的问题和Tony斗嘴斗上半天。

　　

　　这大概是他能和Tony说最多的话的时候。

　　

　　“什么偷窃——你这是抢劫。”Tony受不了地说，“不管对方是不是罪犯，你也不能抢别人的东西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复仇者做事，怎么能叫抢劫呢，这是缴获，缴获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非获得它不可的情况的时候，才是缴获！”Tony批评他，“可你都拿了什么？Karen，你告诉他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一个娃娃钥匙扣，Boss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听听，一个钥匙扣。”Tony叹息了起来，“我实在是理解不了，你到底为什么非要‘缴获’一个钥匙扣，是我平常太过亏待你了吗？你如果真的想要什么东西，只要不超过我规定的额度，又不出格——当然，你最近又没犯什么错的话，我是会奖励给你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听到这话倒是愣了愣，他试探着问道，“难道，除了监察系统之外，还有属于我的奖励系统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那是当然。”Tony的声音得意了起来，“难道我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吗？做得差有惩罚，做的好当然也有奖赏。”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傻乎乎的笑，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之后，他从善如流的把钥匙扣重新挂到旁边吊在路灯上的罪犯身上，“对不起，刚才是我做错了，我很抱歉。”

　　

　　旁边的抢匪看蜘蛛侠一个人挥舞着自己钥匙扣自言自语了十多分钟，简直都要以为他们的好邻居得了什么精神病了，然而他的嘴也被封住了，实在没法向对方说出自己的忧虑，最终只能又眼睁睁看着蜘蛛侠把钥匙扣重新挂在了自己身上。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正版钢铁侠的钥匙扣，很不错。”纽约的好邻居拍了拍他的后背，“很有眼光，但是既然这么喜欢超级英雄，就不要再做坏事了。”他轻轻的说着。

　　

　　“起码，不要对不起你喜欢的钢铁侠——他是为了拯救所有人而逝去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随即他转过身，在对方怔愣的眼光中利落的射出蛛丝离去。

　　 

　　

　　

　　Peter为了探索所谓的奖励系统，着实费了一番力气，无论他怎么试图从Tony口中撬出点什么信息，Tony都不理睬他，只说让他好好表现。

　　

　　——可是见鬼的，什么才叫好好表现啊！难道要他天天帮梅姨做家务不成！而且他平常天天巡逻，虽然也算分内之事，不过也算是做好事不是了吗。

　　

　　在探索了一个星期也没发现所谓的奖励系统是什么之后，Peter终于放弃了，开始专心的使用监察系统，每天乐此不疲的在巡逻的间隙里和Tony斗嘴聊天。

　　

　　终于，在他不知道多少次和Tony斗嘴完道歉之后，一段从没听过的音频出现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Peter，如果你听见了这段话的话，说明你已经跟我说过100次对不起或者抱歉的话了，所以为了纪念这个时候，我决定奖励你——”

　　

　　Peter惊呆了，他突然醒悟过来，难道这就是之前提过的奖励系统？可是说对不起一百次也会有奖励吗？Peter有些哭笑不得，却又有点期待，他小心翼翼的问道：“那么，奖励我什么呢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奖励你——打扫我的实验室一个星期——以纪念你犯了第100个错误并改正的重要日子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你这哪是什么奖励嘛。”Peter咯咯笑了一会，其实他还是挺想去Tony的实验室看一看的，但是为了和对方多说一会话，他还是假装不满的抱怨了起来，“打扫实验室怎么算奖励呢，分明是要我给你做白工。”

　　

　　Tony的声音顿了顿，“作为回报，这之后我可以开放我的实验室权限给你，让你搞你的那些破烂发明，我知道一直很想要一个可以试验自己发明的地方——当然，如果你运气好的话，还能时不时的得到来自世界上最伟大的天才发明家——Tony·stark的亲自指导。所以好好干吧，小伙子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笑着听完，鼻头却又酸楚了起来，他吸了吸鼻子，强忍着没有哭出来。

　　

　　他按照指示来到复仇者联盟的大楼前，真的通过虹膜识别进入了层层密闭的专属于Tony的实验室。占据了整整一层的实验室中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单独开辟出一块地方，挂在上面的小木板显示这是Peter·Parker的材料柜。排列的整齐精致的玻璃柜前摆满了各种试剂，柜台底下则是各种材料。

　　

　　实验台前的Friday温柔的向他打招呼，“Hi，Peter·Parker，今天开始Tony·stark的实验室将正式为您开放。请随意使用，如果有任何需求都请提出，我会全力配合实验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低着头，随手拿起一只试剂，看了一会，又微笑了起来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会努力的。”他说着，轻轻地把试剂放了回去，“无论如何，我会努力的，绝不辜负您的期望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那天之后，Peter每周都抽出时间去他们的实验室里，Friday耐心的替他建模实验，在他实验失败的时候替他找出错漏。除此之外的时候，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生活着，故意犯一些小错，和Tony拌嘴，然后乖乖地道歉。就这么过了大概一个月之后，他意外的触发了自己的第二个奖励。

　　

　　“Peter，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，那就证明——你私底下喊我Tony的时候终于比你在我面前喊我Mr stark的时候要多了，为此，我决定奖励你——”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吓了一跳，随即他有些莫名其妙，搞什么啊，他想着，Tony一定是对奖励系统有什么误解，这都在奖励自己什么乱七八糟的。但是好气又好笑之余，他还是期待的听了下去。

　　

　　“——奖励你以后再也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喊我Mr stark了，可以直接叫我Tony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个稀奇古怪的奖励让Peter在床上笑的打滚，他在笑完了之后，挣扎着坐了起来，问道：“已经没有了吗？这就是全部了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年轻人，太贪心可不好。”Tony的声音有点不高兴，“这难道不是最棒的奖励吗，代表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，还有什么比这更棒的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虽然Peter对这个观点不太苟同，可是这件事之后他突然找到了Tony的奖励系统的触发点。他开始试着在Tony面前说一些关键词试图触发程序，他一开始选择了自己的名字，可是在他不停的说了一百遍之后，什么都没有发生，于是他又灵机一动的改成了Ironman，在念叨了100遍Ironman之后，果然触发了新的程序。

　　

　　“如果你听到这段话的话，证明你私底下已经念叨Ironman100遍了！我早就看出来你垂涎我的钢铁战衣很久了。”Tony得意的声音再次响起。“好吧，看在你这么崇拜我的份上，我就给你一个权限吧——从今天开始，你可以进入我的战衣贮存室——”Peter兴奋地从床上跳了起来，做了个挥拳的姿势，“我的老天！这是真的吗！”

　　

　　“——摸摸它们，顺便替我打扫一下房间，让它们不要落灰。”

　　

　　Peter表情冷漠的坐了回去。

　　

　　果然，他就知道，没有这么好的事。

　　

　　“小子，想要我的战衣权限，可不是这么简单的，还有最后一个奖励，想要的话就自己找出来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是什么呢，Peter皱着眉，他试探着说：“钢铁侠最酷。”连说了整整一百遍，可是Tony什么动静都没有。男孩儿有些泄气的躺到在了自己的床上，呆呆的看了会天花板。

　　

　　一瞬间，他觉得自己有些可悲，他就像是一个逃避一切的可怜虫一样，沉浸在虚拟的AI合成音中，假装自己在与对方谈话，假装Tony真的还在，会每天听着自己和监察系统的录音，然后真的因为自己犯错而找过来教训自己。

　　

　　他抬起手臂挡住眼睛，这次他没有落泪。

　　

　　但是这又怎么样呢？即使都是假的，可是他依然能听到Tony的声音，能和“Tony”交谈，听“Tony”说教，就算是假的，他却还始终拥有这些。

　　

　　……可是，Tony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？

　　

　　因为责任，所以费尽心思做了这样一个过于奇怪的监察系统，设下了这样奇怪的奖励模式吗？又因为责任，所以每天听他和监察系统的录音，为他开放实验室甚至钢铁战衣的权限吗？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的心颤动了一下。

　　

　　他坐起来，试探着开口说，“Tony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 Peter就这样傻子一样的一直说了一百遍，可是奖励没有触发。Peter有些失望，却又有点不甘心。于是他不死心的继续试。

　　

　　“Tony，我爱你，我爱你，我爱你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关键词，可是奖励依旧没有触发。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的眼圈红了，他有些闷闷不乐，却依然很有点不服输的倔强。

　　

　 “Tony。”男孩儿平静的接着说，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 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 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就这么不停的念着，一开始还记着数，后来就自己就记糊涂了，说到嘴巴越来越干，喉咙越来越沙哑，可他还是不停地说着，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说出自己心里那沉寂多年的绝望的爱恋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男孩儿说到后来，开始不住的流泪，好像恍惚中真的看到了Tony站在他面前一样，他不停地，绝望的，对着爱恋的人为自己留下的AI程序倾诉着，宣泄着自己的情感。

　　

　　在不知道多少遍的“我爱你”之后。

　　

　　一声熟悉的触发音响了起来，Peter怔愣了一下，随即猛地坐了起来，一脸的不可置信，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，这一切都是假的。可是短暂的触发音之后，竟然真的有一段音频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音频最开始的时候，先是有一小段杂音，像是手指在不安的敲击桌子的声音，随即，男人带着点儿无奈的声音从中流了出来。
 　　

　　“老天……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，虽然我觉得你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。”Tony的语气里带着温柔的笑意，让Peter的心脏紧张的快速的跳动起来，他敏锐的察觉，这绝对不是什么AI合成的声音，而真的是一段录音。

　　

　　是Tony留给他的录音。

　　

　　“无论如何……就当是我自己一点卑劣的私念吧……即使只有千分之一，万分之一的概率，但是如果，如果你真的最终发现了它的话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那么，Peter，我爱你，三千遍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“恭喜解锁全部权限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，看大家哭的这么惨，我还是加个结局吧。爱吃刀的人止步❤

Peter流着泪听完了Tony留给他的最后这段音频，最终他捂着眼睛，一面笑，一面又忍不住的泣不成声。

　　
 　　太晚了，已经太晚了，现在发现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，一切都太晚了。

　　
 　　他就像疯了一样，一边笑一边流泪，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，最终他躺倒在床上，呆呆的望着天花板。

　　
 　　突然，他听到了有人轻轻敲打窗户的声音。

　　
 　　Peter愣了好一会，才反应迟钝的转过头，看向那扇小小的，被窗帘遮挡住的玻璃窗。

　　
 　　从播放完音频之后就持续沉寂的AI程序突然发出了“滴——”的一声，略微绵长的提示音。

　　
 　　“监察程序已关闭。”Karen温柔的说。